第24章 第24章
韩依依真是被周晨气糊涂了，报表写错了三个数字，奶茶倒成了咖啡，早上出门的时候，手机还锁在了里面。
孙嘉徽听了这件事，笑得前扑后仰，“韩依依，白羊座的女孩气性都这么大呀！”
韩依依是纯白羊座女生，24k纯白羊。
“辉辉，我不想再看到周晨了。”韩依依蔫着个脑袋趴在桌子上。
人生第一次，直接跳过了催婚，直接催孕。
孙嘉徽的屏幕里满是韩依依的大头脑袋，黑乎乎一片。“哈哈。”
韩依依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上，满是怨恨，“你还笑？”
孙嘉徽的性格特别好，医院里闹事的患者她遇到了从来不急眼，韩依依佩服她的忍劲。
“算了，你才不生气呢。理解不了我，不和你好了。我找别人去。”
踩着点下班，孙嘉徽后天来迪海医院办理些手续，正好那天也是韩依依做检查的日子。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韩依依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大门时，看到魏蓉穿了一身香奶奶的小香风上了一辆大红色的宾利。
这宾利，怎么这么眼熟呢。
车开的太快，韩依依没看清车牌号，但总是感觉这车哪里见过。
记忆存封在大脑，就是找不到相关信息。
韩依依有些馋便利店的关东煮，踩着轻快的步伐搭乘地铁去了名邸的方向。
今天的萝卜十分入味，还买了两个福袋，在便利店转了一圈，要了盒炸酱面，又加了根肠。
“这么喜欢来便利店？”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韩依依不用抬头都知道是allen。
每次都在这里遇到他，韩依依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习惯。
“对呀！非常喜欢！”
allen挨着她坐下，只买了瓶冰水。
“喝冰的对身体不好。”韩依依友善提醒。
allen拧开瓶盖，仰头，不用回头，韩依依在窗子外的倒影上非常清楚的看大他像冰块一样棱角分明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今天还穿了身白色衬衣，衣角整整齐齐掖在西裤里。他肩宽腰窄，坐在狭小的便利店里有点违和。他这一身装扮，应该坐在对面西餐厅店里才对。
他的嘴唇红润透亮，半张半合，“我可以当作是你在关心我吗？”
韩依依直面他的挑逗，“可以啊！我向来喜欢关心帅哥。”
经过上次留宿之后，韩依依和allen之间似乎打破了某种疏远感，有时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因为一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一件事变得更加亲密。
“我算是你哪个级别的关心？”
韩依依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看你英俊不凡多才多金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貌似潘安仪表堂堂的份上，顶多算最低等级的。”她促狭的看着他。
allen淡淡笑，她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这样都算最低等级？你的要求是不是也太高了？”
韩依依理直气壮，“对啊！所以某些人啊！想要追我，要努力想想办法哦！”她冲他眨了下眼睛。
灵动可爱，像一直挑衅的小兔子，这只小兔子远不知她面前的人心里已经有n种将她制服的办法。
allen不失风度的笑，“好，我努力。”
allen陪她吃完饭，他去结了帐，韩依依很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初夏来临，这个季节在迪海有帆船比赛，场面不大，在正式比赛前，游客可以上去体验。
allen推开玻璃门让韩依依先出去，“去海边吗？现在温度正好，赶在天黑前我们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一抹身影乍然消失在余光里。
便利店门前响起allen声嘶力竭的声音，“韩依依！”
·
韩依依是被一阵刺眼的灯光晃醒的。
她没有任何感觉和直觉，双眼像是粘了胶水怎么睁也睁不开，回忆开始聚拢。
她想到自己出了便利店的门，接着的记忆一片空白。她努力和自己做斗争，眼前忽然直射过一道光线，身体和意识逐渐融合，韩依依慢慢睁开眼。
她躺在病床上，天花板的灯光晃醒了她，她动了动手，发觉能动，意识回笼，她才注意到，自己是晕倒了。
晕倒的最后那刻，她好像看到allen在叫她，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影像，却听不到声音。
allen关好窗，从窗台边走过来，韩依依坐起身，半坐在床上，她的声音吵醒了在另一张床上睡觉的王萌萌。
“醒了？”allen迈着步伐走来，柔声道。
她脑袋还是蒙的，不知所措，“我晕倒了？”
allen倒了杯水给她，“嗯，不过没什么大碍。”
“今天几号？”
现在外面太阳当空照，有点毒辣的感觉，这是迪海午后的温度，她睡了个午觉，“今天都7号了。一一姐。”
王萌萌！她在这里做什么？
不对不对，今天是7号，她约了孙嘉徽7号早晨做检测的。
allen向王萌萌颔首，两人好像已经认识了。
韩依依晕倒的那一刻，allen立即送她到了医院，晚上的时候王萌萌打来电话寻问明天去典藏要不要带合同，电话响的很急，allen帮她接的。
两人的面色都很肃静，韩依依刚刚醒来，有些口渴，喝完两杯水才感到身体轻快了些。
气氛显得很不对劲。
韩依依又喝了杯水，王萌萌似是想刻意回避她的眼神，韩依依越感到不对劲。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韩依依看看床边的allen，又扭过头用眼神瞅瞅王萌萌。
王萌萌把脸别了过去，allen却直视她的双眸。
韩依依心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allen兀地握住韩依依的手，目光一凝，缓缓放大眼睑，眼里有了温色，“韩依依，你先做好准备。如果一会我要说的话你支撑不住，想哭也好想闹也好都可以，但不许死撑着说没事。明白吗？”
韩依依双腿开始发麻，感到了飘渺迷蒙的失重感，但她的烟波清澈柔和，“好。”
得到她的回复，allen薄唇轻启，“杨医生替你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
空荡的房间响起allen的声音：“肿瘤是恶性的。”
allen望着她稍显呆滞的脸色，那双杏仁眼里此刻如寒星，看起来遥远又朦胧。
allen张了张嘴，还是把压在嘴里的话道了出来：“还有一件事。你怀孕了。”
韩依依的心弦猛然一跳，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想说话，但嗓子发干，刚刚那杯水在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听到这个消息，比听到她得了癌症更震惊。
脸色没有一点血色，手心开始淌汗，整个头皮开始发麻，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太阳穴像两只铁锤一般疯狂敲打自己的大脑。
怀孕？
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韩依依22年的生活中，虽然有时候会偷偷躲被窝里看看颜色文，但她绝对没有逾矩过！
说她怀孕？打死她都不信！
良久，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反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向王萌萌投去质疑的目光，王萌萌歪过头去，然后闭上眼睛点头。
身边allen的身影像一座大山盖住了她的所有光芒，在王萌萌点头的瞬间她开始疯狂的回想自己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怎么会怀孕呢。
“王小姐，麻烦你照顾好韩依依。”头顶上传来allen冷静疏离的声音。
韩依依立马别开脸，她根本不敢直视他，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她没有做过那种事，却在allen存在的空间里，恨不得永远消失。
王萌萌走到床边，韩依依用自己的头发挡住半边脸，她道：“麻烦你了，allen先生。”
allen还想向韩依依打声招呼，犹豫了下，活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门被allen轻轻带上，韩依依才敢仰起头，让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秀美的面容上，满是泪痕。
韩依依需要休息，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她要回想自己是那一步出了问题。
王萌萌帮她拉上了窗帘，没去打扰她。
下午六点，韩依依在王萌萌的搀扶下，准备离开医院，王萌萌去叫车，韩依依在门口等她。医院门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吵架声。
韩依依不想注意的，但其中有一方的声音，韩依依很熟悉，是魏蓉。
“爸，妈。我上次已经给过你们钱了，这才过去多久？”
“上次给的哪里够？你弟弟这次生病住院，花掉了多少钱？现在还在医院里静养，后期不需要买点补品多补补？”
魏蓉跺脚，满是不屑，“他那个不求上进的样子？救活他做什么？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忍心看着他在医院受苦？”
“有什么忍不了的？他和我有关系吗？自从他出现在我家，你们多给我花过一分钱吗？结果呢？不学好和人家出去鬼混，混不下去欠了钱灰溜溜跑回来问我要。我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他欠下的钱我已经替他还了，要我说，他这次被打骨折，就是活该！”
后面的话韩依依没再听下去，她抿了抿唇，向马路边走去。
没有人是没有故事的，如果他不想说，是选择了隐瞒。隐瞒那些丑陋的、肮脏的、难堪的、令人受伤的点点滴滴。
回到公寓。
公寓楼下有一家便利店，韩依依想了没想进去，找到酒柜区，正要拿起一瓶啤酒，王萌萌按着她的手，放了回去，拉着她回到公寓。
王萌萌只会熬小米粥。煮的有些过火。
她把一个勺子塞到韩依依手里，韩依依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机械般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
这个座位不是她经常吃饭的桌子，她更喜欢坐在现在王萌萌坐的地方吃饭，那个方向可以放三脚架，韩依依一般用它来固定手机。
弹指间，她眩晕的脑袋里浮现出周晨坐在外面位置上的样子。
那是韩依依从林城回来第一次和周晨见面。她那天喝醉了，周晨也喝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极不舒服，她差点在床边绊倒，周晨说她低血糖，她吃了块糖去洗澡，出来后定了外卖，和周晨一起吃完，然后第一次和周晨提分手。
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晚上！当天晚上，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这之后呢？韩依依睡着后周晨有对她做什么吗？他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王萌萌发觉了韩依依的不对劲，她摇摇韩依依的胳膊，“一一姐？一一姐？”
她措手不及间站起身，拿出手机要给周晨打电话。在按下十一位数字后，她却停止了动作。
上一次见周晨，他说的话还萦绕在她脑海。
“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钱我每个月都会还，你也不用还我的那部分。”
“一一，我这样说你心里的负担是不是会少一些。我妈没什么太大的愿望，我爸很早就走了，她一个人独单了多年，到老只想尽快抱孙子，如果你能怀孕的话，她看在孩子的分手也会对你多点笑脸。我们到时候结婚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你也不用因为欠了我这么多人情而内疚。”
抛开所谓的阴谋论，如果这个时候被周晨知道自己怀孕，他会选择让自己治癌症，还是让自己先怀孕？
“一一姐？”王萌萌在她面前挥手，“你好些了吗？”
韩依依很想说自己不好，但面前是王萌萌，她硬撑着扯出笑容，“还好。”
王萌萌：“一一姐你睡着的时候，杨医生来说了些注意事项，我怕自己记不住，全部录下来了，已经发到你的微信里了。”
韩依依木楞的点点头，王萌萌没给自己盛一碗，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她关了静音，把手机翻过去。
韩依依温热的笑了，“你快回去吧，田参找你都要着急了。”
“我没事的，你一个人住在，我不放心。”王萌萌圆溜溜的眼睛看出了些照顾人的大人感。
韩依依失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安静的想想事情。”
王萌萌还是不放心，“一一姐？”
“快回去吧，我在自己的公寓里能出什么事情。”
想想也有道理，王萌萌嘱咐她，“你有事要给我打电话！”
“好。”
韩依依没有食欲，小米粥放在桌面上慢慢变凉，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周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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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嘉徽听了这件事，笑得前扑后仰，“韩依依，白羊座的女孩气性都这么大呀！”
韩依依是纯白羊座女生，24k纯白羊。
“辉辉，我不想再看到周晨了。”韩依依蔫着个脑袋趴在桌子上。
人生第一次，直接跳过了催婚，直接催孕。
孙嘉徽的屏幕里满是韩依依的大头脑袋，黑乎乎一片。“哈哈。”
韩依依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上，满是怨恨，“你还笑？”
孙嘉徽的性格特别好，医院里闹事的患者她遇到了从来不急眼，韩依依佩服她的忍劲。
“算了，你才不生气呢。理解不了我，不和你好了。我找别人去。”
踩着点下班，孙嘉徽后天来迪海医院办理些手续，正好那天也是韩依依做检查的日子。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韩依依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大门时，看到魏蓉穿了一身香奶奶的小香风上了一辆大红色的宾利。
这宾利，怎么这么眼熟呢。
车开的太快，韩依依没看清车牌号，但总是感觉这车哪里见过。
记忆存封在大脑，就是找不到相关信息。
韩依依有些馋便利店的关东煮，踩着轻快的步伐搭乘地铁去了名邸的方向。
今天的萝卜十分入味，还买了两个福袋，在便利店转了一圈，要了盒炸酱面，又加了根肠。
“这么喜欢来便利店？”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韩依依不用抬头都知道是allen。
每次都在这里遇到他，韩依依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习惯。
“对呀！非常喜欢！”
allen挨着她坐下，只买了瓶冰水。
“喝冰的对身体不好。”韩依依友善提醒。
allen拧开瓶盖，仰头，不用回头，韩依依在窗子外的倒影上非常清楚的看大他像冰块一样棱角分明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今天还穿了身白色衬衣，衣角整整齐齐掖在西裤里。他肩宽腰窄，坐在狭小的便利店里有点违和。他这一身装扮，应该坐在对面西餐厅店里才对。
他的嘴唇红润透亮，半张半合，“我可以当作是你在关心我吗？”
韩依依直面他的挑逗，“可以啊！我向来喜欢关心帅哥。”
经过上次留宿之后，韩依依和allen之间似乎打破了某种疏远感，有时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因为一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一件事变得更加亲密。
“我算是你哪个级别的关心？”
韩依依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看你英俊不凡多才多金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貌似潘安仪表堂堂的份上，顶多算最低等级的。”她促狭的看着他。
allen淡淡笑，她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这样都算最低等级？你的要求是不是也太高了？”
韩依依理直气壮，“对啊！所以某些人啊！想要追我，要努力想想办法哦！”她冲他眨了下眼睛。
灵动可爱，像一直挑衅的小兔子，这只小兔子远不知她面前的人心里已经有n种将她制服的办法。
allen不失风度的笑，“好，我努力。”
allen陪她吃完饭，他去结了帐，韩依依很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初夏来临，这个季节在迪海有帆船比赛，场面不大，在正式比赛前，游客可以上去体验。
allen推开玻璃门让韩依依先出去，“去海边吗？现在温度正好，赶在天黑前我们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一抹身影乍然消失在余光里。
便利店门前响起allen声嘶力竭的声音，“韩依依！”
·
韩依依是被一阵刺眼的灯光晃醒的。
她没有任何感觉和直觉，双眼像是粘了胶水怎么睁也睁不开，回忆开始聚拢。
她想到自己出了便利店的门，接着的记忆一片空白。她努力和自己做斗争，眼前忽然直射过一道光线，身体和意识逐渐融合，韩依依慢慢睁开眼。
她躺在病床上，天花板的灯光晃醒了她，她动了动手，发觉能动，意识回笼，她才注意到，自己是晕倒了。
晕倒的最后那刻，她好像看到allen在叫她，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影像，却听不到声音。
allen关好窗，从窗台边走过来，韩依依坐起身，半坐在床上，她的声音吵醒了在另一张床上睡觉的王萌萌。
“醒了？”allen迈着步伐走来，柔声道。
她脑袋还是蒙的，不知所措，“我晕倒了？”
allen倒了杯水给她，“嗯，不过没什么大碍。”
“今天几号？”
现在外面太阳当空照，有点毒辣的感觉，这是迪海午后的温度，她睡了个午觉，“今天都7号了。一一姐。”
王萌萌！她在这里做什么？
不对不对，今天是7号，她约了孙嘉徽7号早晨做检测的。
allen向王萌萌颔首，两人好像已经认识了。
韩依依晕倒的那一刻，allen立即送她到了医院，晚上的时候王萌萌打来电话寻问明天去典藏要不要带合同，电话响的很急，allen帮她接的。
两人的面色都很肃静，韩依依刚刚醒来，有些口渴，喝完两杯水才感到身体轻快了些。
气氛显得很不对劲。
韩依依又喝了杯水，王萌萌似是想刻意回避她的眼神，韩依依越感到不对劲。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韩依依看看床边的allen，又扭过头用眼神瞅瞅王萌萌。
王萌萌把脸别了过去，allen却直视她的双眸。
韩依依心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allen兀地握住韩依依的手，目光一凝，缓缓放大眼睑，眼里有了温色，“韩依依，你先做好准备。如果一会我要说的话你支撑不住，想哭也好想闹也好都可以，但不许死撑着说没事。明白吗？”
韩依依双腿开始发麻，感到了飘渺迷蒙的失重感，但她的烟波清澈柔和，“好。”
得到她的回复，allen薄唇轻启，“杨医生替你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
空荡的房间响起allen的声音：“肿瘤是恶性的。”
allen望着她稍显呆滞的脸色，那双杏仁眼里此刻如寒星，看起来遥远又朦胧。
allen张了张嘴，还是把压在嘴里的话道了出来：“还有一件事。你怀孕了。”
韩依依的心弦猛然一跳，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想说话，但嗓子发干，刚刚那杯水在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听到这个消息，比听到她得了癌症更震惊。
脸色没有一点血色，手心开始淌汗，整个头皮开始发麻，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太阳穴像两只铁锤一般疯狂敲打自己的大脑。
怀孕？
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韩依依22年的生活中，虽然有时候会偷偷躲被窝里看看颜色文，但她绝对没有逾矩过！
说她怀孕？打死她都不信！
良久，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反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向王萌萌投去质疑的目光，王萌萌歪过头去，然后闭上眼睛点头。
身边allen的身影像一座大山盖住了她的所有光芒，在王萌萌点头的瞬间她开始疯狂的回想自己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怎么会怀孕呢。
“王小姐，麻烦你照顾好韩依依。”头顶上传来allen冷静疏离的声音。
韩依依立马别开脸，她根本不敢直视他，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她没有做过那种事，却在allen存在的空间里，恨不得永远消失。
王萌萌走到床边，韩依依用自己的头发挡住半边脸，她道：“麻烦你了，allen先生。”
allen还想向韩依依打声招呼，犹豫了下，活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门被allen轻轻带上，韩依依才敢仰起头，让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秀美的面容上，满是泪痕。
韩依依需要休息，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她要回想自己是那一步出了问题。
王萌萌帮她拉上了窗帘，没去打扰她。
下午六点，韩依依在王萌萌的搀扶下，准备离开医院，王萌萌去叫车，韩依依在门口等她。医院门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吵架声。
韩依依不想注意的，但其中有一方的声音，韩依依很熟悉，是魏蓉。
“爸，妈。我上次已经给过你们钱了，这才过去多久？”
“上次给的哪里够？你弟弟这次生病住院，花掉了多少钱？现在还在医院里静养，后期不需要买点补品多补补？”
魏蓉跺脚，满是不屑，“他那个不求上进的样子？救活他做什么？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忍心看着他在医院受苦？”
“有什么忍不了的？他和我有关系吗？自从他出现在我家，你们多给我花过一分钱吗？结果呢？不学好和人家出去鬼混，混不下去欠了钱灰溜溜跑回来问我要。我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他欠下的钱我已经替他还了，要我说，他这次被打骨折，就是活该！”
后面的话韩依依没再听下去，她抿了抿唇，向马路边走去。
没有人是没有故事的，如果他不想说，是选择了隐瞒。隐瞒那些丑陋的、肮脏的、难堪的、令人受伤的点点滴滴。
回到公寓。
公寓楼下有一家便利店，韩依依想了没想进去，找到酒柜区，正要拿起一瓶啤酒，王萌萌按着她的手，放了回去，拉着她回到公寓。
王萌萌只会熬小米粥。煮的有些过火。
她把一个勺子塞到韩依依手里，韩依依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机械般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
这个座位不是她经常吃饭的桌子，她更喜欢坐在现在王萌萌坐的地方吃饭，那个方向可以放三脚架，韩依依一般用它来固定手机。
弹指间，她眩晕的脑袋里浮现出周晨坐在外面位置上的样子。
那是韩依依从林城回来第一次和周晨见面。她那天喝醉了，周晨也喝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极不舒服，她差点在床边绊倒，周晨说她低血糖，她吃了块糖去洗澡，出来后定了外卖，和周晨一起吃完，然后第一次和周晨提分手。
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晚上！当天晚上，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这之后呢？韩依依睡着后周晨有对她做什么吗？他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王萌萌发觉了韩依依的不对劲，她摇摇韩依依的胳膊，“一一姐？一一姐？”
她措手不及间站起身，拿出手机要给周晨打电话。在按下十一位数字后，她却停止了动作。
上一次见周晨，他说的话还萦绕在她脑海。
“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钱我每个月都会还，你也不用还我的那部分。”
“一一，我这样说你心里的负担是不是会少一些。我妈没什么太大的愿望，我爸很早就走了，她一个人独单了多年，到老只想尽快抱孙子，如果你能怀孕的话，她看在孩子的分手也会对你多点笑脸。我们到时候结婚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你也不用因为欠了我这么多人情而内疚。”
抛开所谓的阴谋论，如果这个时候被周晨知道自己怀孕，他会选择让自己治癌症，还是让自己先怀孕？
“一一姐？”王萌萌在她面前挥手，“你好些了吗？”
韩依依很想说自己不好，但面前是王萌萌，她硬撑着扯出笑容，“还好。”
王萌萌：“一一姐你睡着的时候，杨医生来说了些注意事项，我怕自己记不住，全部录下来了，已经发到你的微信里了。”
韩依依木楞的点点头，王萌萌没给自己盛一碗，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她关了静音，把手机翻过去。
韩依依温热的笑了，“你快回去吧，田参找你都要着急了。”
“我没事的，你一个人住在，我不放心。”王萌萌圆溜溜的眼睛看出了些照顾人的大人感。
韩依依失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安静的想想事情。”
王萌萌还是不放心，“一一姐？”
“快回去吧，我在自己的公寓里能出什么事情。”
想想也有道理，王萌萌嘱咐她，“你有事要给我打电话！”
“好。”
韩依依没有食欲，小米粥放在桌面上慢慢变凉，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周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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