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误入歧途去浦区 买卖赔本家不和_走进俄罗斯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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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误入歧途去浦区 买卖赔本家不和

  按照临行前的约定,大姐及时来到满洲里和我相会。俺姐俩把货上好了,正准备随团出发时,留在乌兰乌德看摊的李君突然捎来信说:“你们可千万别来了,现在乌兰乌德市场不行了,什么货都不好卖,来了就是个赔。”

  这可把我愁坏了,不去怎么办?上好的货往哪处理?这时,一个多年没见面的熟人出现在我眼前,原来他也在走团,去的是一个中国人叫浦区的地方。他说那里的钱好挣,叫我们改道去浦区。这个信息对我来说,无疑是个有诱惑力的新发现。于是我们做了错误的选择,决定随他去俄罗斯的浦区,和中国的额尔古纳镇只有一河之隔的地方。这个行动是我们走团阶段的一个失误,使整个走团计划乱了套,造成了不应有的经济损失。

  熟人自称自己是团长,并承诺三两天内他就会带团出发。可是我们等了六七天也没有动静,后来发现想跟他走的人没几个,人数不够旅游公司不肯发团。到了第10天,终于凑够了10个人,当天我们就离开了满洲里,人和货同乘一辆解放汽车向额尔古纳驶去。这时,我才发现别人带货的包都不大,顶多不超过10000元的货,只有我和大姐带了两大包货,价值30000多元。结果关税和运费我们摊了全团的1/3,人家说我们是大户,实际我们是被抓了大头。

  额尔古纳口岸比满洲里海关小多了,在那里出入境的人不多。不知为什么,最近额尔古纳口岸就是不放团,我们只好住旅店等着。六七天过去了,也没有动静,真让人着急。尤其是我和大姐,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浦区市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们的货到那里能否好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急得大姐嘴上起了泡,我犯了大便干燥的毛病。去乌兰乌德的人,已经快回国了,我们改道浦区,竟然还没有出境。等了一天又一天,今天没有消息就等明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那段日子,我体验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我们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终于盼到了放行的日子,口岸虽小,检查得却很严格。不但验货、看人、还要问这问那的,如果稍不注意,说走了嘴就是个问题。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小伙子像个愣头儿青似的,有问必答。检查人员问:“子弹有?”他说:“有”“手枪有?”“有。”这下可坏事儿了,立马对他进行了搜身,当然翻不出来什么。他们不甘心,把全团人搜个遍,非要找出给他拿手枪和子弹的人,弄得大家哭笑不得。后来翻译出头解释了半天,总算不追究了。有人埋怨小伙子不该胡说八道,他不服气地说:“我哪胡说八道了?我以为和他们说一样的会一好百好,没想到整反了。怪他们有话不好好说,竟整些鸟语,真闹心!”是够闹心的,本来上午就应该到的地方,却一直拖到天黑,我们才到达了盼望已久的浦区。

  到了浦区市场,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地摊上摆的是中国货,站摊的是中国人。买货的人没有卖货的人多,一个人能看好几个摊,一眼可以看出去多老远。好处只有一点,小偷不敢下手。看到这种情况,我们寄于浦区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气得大姐去责问那熟人:“你不是说这里的货好卖吗?”他却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不是5月份吗?人家都上别墅栽土豆去了。”一句话提醒了我,是啊,这是春种季节,怪不得他捎信说现在乌兰乌德市场不行了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人哪,情况没弄明白你瞎指挥啥呀?你这一亮红灯,我们就走错了路。也怪我缺少经验,不会把握时节,看着别人还去乌兰乌德,我怎么不问个为什么。乌兰乌德的5月,可比浦区强多了,不过挣得少点罢了。再看浦区这个卖法,很难把本钱拿回去,想挣钱是不可能了。这时,我真后悔自己不能审时度势而轻信别人的话,错走这一步来到这不该来的地方。我越想越懊恼,这哪是我们待的地方,简直是中国的浙江村。当时,满洲里海关不放南方人出境,因为曾经有一个南方人组成的旅游团,从满洲里海关出国后,全体从俄罗斯去了第三国家,造成很坏的影响。所以要来俄罗斯的浙江人,基本都从额尔古纳出境来浦区了。他们是真正的厂家,卖的货都是自己家生产的,价格便宜得连我们都买着穿。我们不像团里的其他人,了解浙江人的货源情况而不重复上货。我们上了很多和他们同样的货,如果和他们等价出卖,我们就干吃亏。

  面对这样的竞争对手,我何去何从?

  在浦区市场卖几天的货,我们就赔几天的钱,我和大姐愁得吃不好、睡不香。我呆呆地坐在摊前,一个声音仿佛在我耳边响起:“你这是怎么了?光愁能解决问题吗?拿出你的精神来!”我突然清醒过来。对,我必须从消极中走出来,面对现实中的问题,积极地想办法去解决。有了,我运用拉大网过筛子的办法,积极主动地寻找顾客。我不放过从我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手拿着货样向他们推荐,劝说他们买一两样自己喜欢的东西。外国人的模样,我们很难记住,我向一位女士推销时,她笑眯眯地说:“很遗憾,我必须向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已经三次买了你的东西,你真是好样的!”我说:“你三次买了我的东西,你更是好样的!”

  浦区的那段峥嵘岁月,伴随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一瓶中国进口的黄桃罐头,一声大姐“祝你生日快乐”的祝福,送我走出48岁的年华,生命在异国他乡、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延续。

  该回国了,我和大姐的心情感到很沉重,好像把没卖完的货背回了满洲里,双脚沉甸甸地跨进旅店的门坎。一进门就看到李君坐在床上,我吃惊地问:“怎么,你也回来了?”

  他没好气地说:“你们一个多月不过去,我在那儿待着干啥?”

  “你拼缝呗,来回跑啥呀?”

  “那你怎么不去呢?跑哪儿去了?”

  “你不是捎信不让我们去吗?不然,我们也不能跑到浦区去。”

  他听说浦区的情况后,立刻火冒三丈,腾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吼道:“谁让你去那个鬼地方了?我不让你去乌兰乌德你就听啊?干了好几年了,自己连个准主意都没有,狗屁不是!”

  一句话倒提醒了我,是啊,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是怕硬去会挨骂,岂不知听了他的话照样受责骂。

  他又喊上了:“这回稀汤了,把好几万块钱的货送死胡同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说:“货在一家中国公司的仓库里放着,我们还得去卖呢。”

  听说还要去卖,他更火了:“还去,你得几趟能卖出去?你还想往里搭多少钱哪?……有钱你就住里赔吧!”

  看他那副猖狂劲儿,我气急了:“错去浦区,也有你的责任。如果你不瞎指挥,我们就去乌兰乌德了,你怎么不骂自己呢?”

  “我不让你去乌兰乌德,也没让你去浦区,你自己没长脑袋?像个瞎二蒙似的,你乱跑什么?”

  “跑错了可以不跑,但那里的货不能不要。浦区卖不了,就运到乌兰乌德去,反正总得有个头。”

  “好!今年你算有活儿干了,你就穷折腾吧!”

  “怎么见面就吵上了?行了!说几句得了。”看我们越吵越凶,老史和大姐连说带劝地给压住了。

  第二天,我们去防疫站换健康证,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又想起存放在浦区的货,就毫无顾忌地吵闹起来,招引着过往行人奇异的目光。那连吵带骂的劲,真是很少见。一口口、一句句,没有受听的话;一声声、一阵阵,全是让人伤心的词。多少年来,他的这些恶言恶语深深地伤害着我的自尊,我们不可能不打仗。看在孩子的分上,我和他将就着过,对付着活。我们人走到哪儿,仗就打到哪儿,这不,今天又打到大街上来了。他的做法让我难以忍受,气得我差点发疯。人家的丈夫是个避风港,而我的丈夫却像个凶神,是我的一个诅咒者。一肚子的委屈,像决了堤的洪水,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我不顾行人的注视,不听大姐的规劝,我欲穷往日之伤悲,解落今日之怨恨而哭个痛快。我想哭他个天翻地覆,让自己任之而去;我想哭他个翻江倒海,让波浪充盈我命运中的苦水井。大姐看劝我不成,也跟着淌眼泪,还说如果有妈妈在多好,我就不会哭了。提起妈妈,更让我泪流不止。如果有妈妈在,什么困难她都会帮我扛着。可是她走了,她什么也不管我了。妈妈:你知道老闺女的苦衷吗?你能听见我的哭声吗?但愿我的泪水能流到阴曹地府,给妈妈送个信去。此时,我真希望幻想会变成现实,用科学手段使阴阳相通,当我们思念故世之人时,便可去看看,看她在那里享什么福,遭什么罪。

  大姐看他站在一旁不远的地方,就走过去想让他过来劝劝我,却看见他在那儿默默地流泪,哭得悲悲切切。大姐说:“你们都在大街上哭,难道不怕人家笑话吗?我们去浦区也是为了挣钱,没挣着钱你就骂她让她去死,她要真死了能顶钱用吗?”他已没了那股凶劲,而可怜兮兮地说:“我不是恨她,我是心疼那钱哪,挣点钱多不容易!”

  看他满脸的无奈,大姐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回来对我说:“起来走吧,别怪他了,他不是冲你发的脾气,是因为心疼钱。我们错去浦区造成暂时的困难,顶一顶就过去了。”其实有谁知道我已经顶了多少年!有人说我是女强人,不强行吗?有句话说“人怕逼马怕骑”,逼到那分上你不强也得强!

  我站起身来,伤感得深深地叹口气,眼泪还没干呢,心里就盘算着眼前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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